“水水~~~”

段艺璇兴冲冲地朝杨冰怡走了过去, 光看背影就认出了杨冰怡, 蓬松微卷的长发披散着，在段艺璇眼里，杨冰怡别有种风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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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吧人声嘈杂, 段艺璇叫这么一声，杨冰怡当然听不见了，再加上她现在正被渣男缠着，也没注意到段艺璇的靠近。

被人这样羞辱已是气愤，更别提羞辱自己的还是前任, 杨冰怡要强, 自然受不了眼前这个男人将她的自尊践踏得体无完肤。

段艺璇见杨冰怡正和其他男人说着话，又是客户么？心里不免酸了起来，可又不敢轻易上前打搅, 怕黄了杨冰怡的生意, 只得在一旁等着。过了几秒, 段艺璇发现那男人对着杨冰怡动手动脚，她再也坐不下去……

“多少钱，你开个价。”男人还是咄咄逼人，对着杨冰怡冷嘲热讽, “我打听过了，他们说你是按小时计费，今晚我包了。”

说罢，那人拿出皮夹，从里面抽出一叠现金, 在杨冰怡面前晃了晃，然后放在吧台上，“先陪我喝酒。”

“你混蛋！”杨冰怡气急败坏，如今已毫无旧情可念，只觉恶心，她挣出手想要给他一记耳光，但力气不占上风，反而被对方扣住手腕，对方将她的腰一搂，抱进怀里。

“还是你身材好，杨冰怡，反正都是陪酒，你陪我不比从街上随便拉一个强？”

杨冰怡红着眼嘲笑道，“就你那长度，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？我就是去找个女人，也比你做得爽！”

“你……”

段艺璇听到这些，冲上前，随手拿起一瓶酒就向那男人的脑门上砸了下去，酒瓶碎了，里面的半瓶酒哗啦啦流了出来，淋了那男人一脸，额头也被砸破，鲜血直流。

“啊……”男人吃疼松开杨冰怡，摸着额头倒吸凉气，见血了，仔细一看，砸他的还是比他矮上一个半头的姑娘。

一看有人闹事，其他人都上前围观起来。

段艺璇拉住杨冰怡的手，把她拉到自己身边，心里那叫一个气，这丫的敢欺负她水水，段艺璇提腿朝着那人裆下就是一脚，要多狠有多狠。

“啊……”

“璇璇，别理这种人。”杨冰怡拉了拉段艺璇，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了去，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呆着。

“他算人么，他明明就是头畜生！”段艺璇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，杨冰怡忍得了这口气，但段艺璇忍不了，某种程度上，她看到杨冰怡被欺负，比自己被欺负还愤怒。

“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！”

“怎么着，还想断子绝孙？！”段艺璇照着又是一脚，就算眼前这人比她高出了二十公分，她段二小姐照样不怵，她从出生到现在，飞扬跋扈惯了，还没人能拿她怎么着。

杨冰怡见他上前要打段艺璇，赶忙挡在段艺璇面前，还好这时经理上前解围，还带着几个安保人员，“怎么了……这是怎么了？”

“杨经理，你怎么什么疯狗都往里放，现在乱咬人呢，我帮大家教训一下。”

杨经理一眼就认出了老客人，马上点头哈腰的，“呀，原来是段二小姐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这小子活腻了，对我女朋友毛手毛脚。”段艺璇拿起吧台上的那叠钞票，对着那男人甩了一脸，红钞票哗哗散了一地，段艺璇仰着头，笑，“就这点钱你还好意思拿出手？留着自己治阳痿去吧。”

“要是钱少了，我有的是。”段艺璇又拿出自己的钱包，抽出所有的现金，又甩在那人脸上，再羞辱一回。

那男人脸都气绿了，无奈被几个安保人员拽着，又不能拿段艺璇怎么样，他扬言要去警局解决，最后杨经理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，知道自己惹不起，也就消停了下来。

“我们走。”杨冰怡连拖带拽才把段艺璇拉走。

“他欺负你！怎么能就这么饶了他！”一路走出酒吧，段艺璇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，她现在比杨冰怡还要愤怒。

“好了！到此为止……”

“我一定要找人打他一顿！”段艺璇的声调很高，恨不得现在就找些人，再杀回酒吧，打得他满地找牙才行。

“我说够了。”就算把他打残了，打废了，杨冰怡同样不会觉得解气，她只是心疼自己，心疼自己七年，跟了这样一个人。

段艺璇见杨冰怡红着眼圈，眼里还含着泪光，心疼慢慢盖过气愤，她总是在杨冰怡面前哭，从来没见过杨冰怡在她面前这样，杨冰怡安慰过她那么多次，反过来，她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杨冰怡。

“你别生我气，我只是想保护你。”刚刚段艺璇头脑一热，就说杨冰怡是自己女朋友，她现在又担心杨冰怡说她多嘴，她最害怕杨冰怡生气。

“我干嘛生你气。”对别人就像个小泼妇，对自己又这么轻声细语，想起刚刚她那样卖力地护着自己，杨冰怡心生感动，她低头，正看到段艺璇的手背受了伤，肯定是方才拿着酒瓶砸人时，被碎玻璃片割伤的。

段艺璇听她说不生气，高兴坏了，岂不是默认“女朋友”的身份了？想到这，段艺璇忍不住想抱她，她却抓住了自己的手腕。

杨冰怡看了看她的手背，“不疼啊？”

看着那一点点小血丝，段艺璇眯了眯眼，装成体弱多病的模样，“我……有点晕。”

“哎……”杨冰怡顺手扶住她。

段艺璇借势就靠在身上，乖得和只绵羊一样，跟刚才在酒吧里的泼辣模样，判若两人，她有点轻微晕血，又怕疼，当然，现在有表演的成分在里边。

杨冰怡没推开段艺璇，也是看破不说破，就算晕血哪会有这么夸张，好像不搂着就没办法站稳，段艺璇的小计俩瞒不过杨冰怡，见她这样，杨冰怡又是想笑，段二小姐就是个没长大的大孩子。

马路对面就有一家药房，杨冰怡想去帮段艺璇买张创口贴，可段艺璇抱着她的胳膊就是不撒手，死皮赖脸的，跟沾了502胶水一样，杨冰怡就由她挽着手臂，带她过马路。

买了一小盒创口贴，又借了棉签，杨冰怡拉着段艺璇在药店的休息椅上坐着，拽过她的手，低头用棉签把伤口的血迹轻轻擦着。

杨冰怡盯着她的手背，帮她处理伤口，她就盯着杨冰怡的脸看，都忘了疼，杨冰怡跟她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，她以为杨冰怡和自己一样喜欢在外边疯玩，现在她竟觉得杨冰怡又温柔又贤惠，还这么有女人味，段艺璇想，要是杨冰怡愿意当她女朋友，那该多好。

在外面玩也没什么意思，段艺璇就想和杨冰怡待在一起。

“好了。”杨冰怡撕开一张创口贴，小心翼翼地贴在段艺璇的伤口处，一抬头，发现段艺璇正盯着她看，眼睛都快看直了，一副小痴汉的傻样子，杨冰怡躲过她灼热的眼神，又低了低头，轻声道，“……谢谢。”

“和我说谢谢干嘛。”段艺璇看她心情不好，丝毫没再提刚才的事情，“水水，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。”

“算了吧。”杨冰怡拒绝，段艺璇说的好玩的地方，定是又吵又闹，她今天没心情，只想静会儿。

又被拒绝了，段艺璇心底失落，当初她问王晓佳，杨冰怡喜欢什么类型的，王晓佳告诉她，杨冰怡喜欢和她相反的类型，段艺璇差点气炸。但她还是没放弃，她愿意为了杨冰怡去改变，受杨冰怡的影响，她也觉得自己过去对待感情太过轻浮，杨冰怡不肯接受她，段艺璇知道这不能赖别人，全赖自己。

杨冰怡起身，往药店外走，段艺璇就默默跟在她身后，杨冰怡漫无目的走着，今晚反倒不想喝酒，为那么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，太傻，不值当。

“我陪你去学校走走，那边安静。”段二小姐总算是歪打正着一回，猜中了杨冰怡的心思。

“嗯。”

z大就在附近。

现在是四月份了，段艺璇今年夏季就要毕业，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，心里还挺不舍。

段艺璇和杨冰怡肩并肩走在学校操场上，“水水，今年毕业晚会我有节目的，你有时间一定要来啊。”

“行……”

不管段艺璇怎么说话，杨冰怡的态度总是冷淡，段艺璇知道杨冰怡心里还在想着酒吧那件事，她心里也在想着那件事，杨冰怡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，杨冰怡都因为他哭了。

“我们学校有家奶茶很好喝的，我带你去喝。”段艺璇说着，假装不经意地牵起了杨冰怡的手，拉着她往前走，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忐忑，手心都要冒汗了。

还好她没甩开，有这么一点小进展，段艺璇就很满足了。

杨冰怡跟在段艺璇身后，被她牵着走，仿佛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，看着这熟悉的场景，杨冰怡泪了目，不是触动了什么，而是为自己曾经傻傻付出过的感情不值。

段艺璇递了一杯奶茶给她，温的，她眼圈红了，那样醒目。

在操场上绕了几圈，段艺璇带杨冰怡去乐队平时排练的音乐室休息，她拉杨冰怡坐下，顺手抱起了一旁的吉他，“我们平时都在这里排练。”

“我给你唱首歌吧。”段艺璇笑着说道，调音过后，她轻轻弹唱起来，还是mv的那首歌，她是第一次唱这么抒情的风格，段艺璇时不时看向杨冰怡，注意力全在她发红的眼眶上。

她的嗓音澈亮，很有辨识度，杨冰怡静静听着，这些词和旋律熟悉地不能再熟悉，杨冰怡甚至能在脑海里对上mv的画面，以及拍摄时，一点点的细节。

还没唱到副歌部分，段艺璇突然停了下来。

声音戛然而止，音乐室里安静得出奇……

“怎么不唱了？”杨冰怡低声问她。

段艺璇看杨冰怡眼睛里一直泪水打转，心里实在不是滋味，压根就没心情唱歌，段艺璇放下手里的吉他，慢慢说道，“我可能不太会安慰人……”

哄不好她，段艺璇很难受，以前自己也没这么差劲过，但是在杨冰怡面前，自己就像个废物一样。

杨冰怡安静着没说话。

段艺璇就这样近距离看着她，忍不住俯身将她抱住，贴唇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痕，又咸又涩，和自己的心情一样，“你别哭了，好不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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